海棠花开的时候

（题图照片来自作者）

海棠花开的时候

月华如水 | 文

新媒体大楼灯光，缓缓飘落下来

5号楼前的小径，愈发清幽了

灯影里的海棠树

如月夜轻歌，袅袅着清韵

巍峨的雪松，将挺拔与雄浑演绎到岿然不动

将深邃与庄重开掘到无以复加

海棠与雪松

自成风格又融为一体

以一臂之遥的神往

细诉相依与共的悠远

触摸，有些锋芒，有些温润

从指尖到内心，漫散着爱意

真相，如雨后台阶

渐次浮出

台阶与台阶之间的沉没

恰是我的追索所在

追索也是一种畅饮

记不清怎样迷上了那种畅饮——

畅饮孤绝的美丽与萧索

畅饮逼人心魄的激荡与撩拨

畅饮阿伦特的纷繁复句所呈现的瑰丽理性与真知焰火

畅饮暗夜雪松宿命般的沉默

畅饮今宵的孤绝冷艳

必定会畅饮下一个柳暗花明

反复漫寻，任何一种高大挺立

都是一种承载与压迫

靠近只要襟怀坦白

辉映是最美的依存

召唤自云间缓缓而落

静默是一种深刻指向

没有渺小只有正视

悄然进入，任凭拷问挤压心扉

抖擞起灵魂与肉体

浓缩成一片枝叶，一个呼吸

在无垠的自由里润湿了眼睛

那些盘桓，依然温暖

无数次不经意的举手投足

悠悠低回，感觉得到

我在，我记忆

宁静是更远的地方

远行是又一次久别重逢

正如与阿伦特的相遇

在过去与未来的十字路口

我庆幸没有错过

曾诗意栖居，像海德格尔她的老师那样

身为犹太后裔的另类命运

她将满含痛切的关怀转向历史

转向对极权主义的反思

她以永不妥协的思考，拒绝遗忘

她说思考过去的事情

相当于在世界上深耕，并因此安身于世

她说过去从没有死去，它甚至都没有过去

她说，一个悲哀的事实是

最邪恶的事

都是由那些心里没确定是从善或作恶的人做的

平庸之恶——她为人类竖起警醒的碑

让所有无意识之罪

再也找不到逃避理由

她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参与了罪恶

她说，思考的风所表现出来的，不是知识

而是分辨是非的能力，判断美丑的能力

当一个人不可冒犯、不可诱惑、不可动摇时

他身上就具有了某种迷人的东西

今天，为什么要读阿伦特？

今天，思考为什么重要？

越在时代转折关头，越需要思考的力量

危急时刻，能阻止大灾难发生

思考如蝉翼，翩然于飞

落在哪里，哪里就有起飞的方向

苦闷时，总有一盏灯

不一定为你点燃，一定会照亮你

暗夜里，无数次徘徊

不可小觑的力量与尊严

如松涛阵阵

凝神片时，灵魂就会相呼应

此时，一定会想到他们——

可亲可爱的前辈们

他们携带五四以来的所有时代密码

与我们朝夕相处

无所不在的注视，如深隧松阵

风过处，低语潺潺

沉默时，如海棠远望

天下在心里，静待花开

南渡北归的浩荡血脉里

注册着知识分子的慷慨壮歌

他们以风骨为唯一武器，叠成静默长城

叠成一座座通往未来的碑

以逝去而存在，以牺牲而永生

他们如飞蛾扑火，拥抱心中光明

无畏无惧，一任热血抛洒高高的城墙

他们以生命警告未来：此路不通！

昨日，一位74岁长辫老妪

在故宫长椅子上安静坐着

享受着轻松的午后阳光

享受着民权为我所用的自由自在

谁说中国人不懂自由？

从每一个中国人内心潜伏的故宫梦里

我听到了自由大踏步

不可遏制的脚步声——

哪怕七老八十

我也要到帝王的宫殿里逛一逛

在帝王没坐过的长椅上坐一坐

那是我一个公民权利的自由表达！

 （照片来自作者）

为了这一天

回归，以微弱的努力

明澈的眼神，泊着忧思纯真

往事不会如烟，点点光亮洒落下来

从树巅，从另一度精神空间

走着，走着

有些人近了，有些人远了

一脉贯通的横亘交错里

有通往未来的路径

走过的人未必懂

懂的人未必说

消解一份思想

远比思想的产生还要漫长

海棠花开的时候

我在树下，看到你眉眼如昨

你的微笑，是这棵树最美好的注解

你以战士的敬礼，面向未来站立

【作者简介】月华如水：一个自由的爱好者。

（本文编辑：呼斯楞豫锟）

本文所诉观点与平台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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